陌徵

是故事外的人。

人间不寄

自他去后,吾再也不曾向人间停留。


*食物语同人CP:龙须酥/桂花酒,普通凡人钦天监龙须酥×已经被点化飞升的桂酒仙人。

*是架空历史,至于文中的“你”究竟是怎么登上月亮,又遇见桂花酒的,各人心证。

*人物经历不完全按照食物语中设定。

*角色属于他们自己,OOC属于我。

*抱歉,过了这么久才写出来。中间要是有文风不统一的感觉,可能是因为我中间有快一个月没写。OTZ




这个故事可能在你听来无甚波折,甚至是颇有些无趣。不过难得有人提起来让吾讲,那便,吾且说着,你且听着吧。

吾已经记不清究竟是多少年前的事了,可若是当真细细算起,或许也不过就是数百年吧。

就记得那朝突然出了个格外信易数的帝王,从九州各地搜罗了许多所谓的能人异士,专为他卜算诸事吉凶,上至朝政,下至起居,总之都是要算个遍的。

许是前朝遗老足以支撑,又或是当真侥幸觅得了良才,在他这般折腾下,却还算是国祚兴隆,也堪称有趣了。

呵,吾竟是把话头跑偏了,真是千年都难见一回。你便当做是广寒清冷,难得能有点额外的生气,吾一时高兴罢。

那时,吾还时不时便跑去人间转上两日,这故事,便也是这样有的。

吾那次去,便刚巧赶上了钦天监异位,说是不到一年前,如今的这位占出了一件关系国运的大事,上一任在压力下便退位让了贤。

嗯?你怎的用如此惊诧的眼神看着吾,是终于意识到吾的美貌有多么世间稀有了吗?冗余的赞美便不必了,吾知道你想要说什么。

唔,不是,只是觉得吾不像是会在意人间发生了什么的人?

虽说吾乃仙人,凡尘琐事都无需在意,但若是一问三不知更是有失仙人水准,吾自然要对诸事都有些了解的。

话说回来了,当时的朝中大臣常说钦天监都神神道道的,而这一任的龙大人尤甚。

他每日便待在司天台的观星高塔上,说是任职半年有余,但除却授职,连朝都未曾上过。

而且他从不占琐事,却在旁人都在讥诮先前怕是不过只是灵感偶得时,又占定了一件国家大事,便是让他又多了一层孤高神算的面纱,道他只是不屑于算,并不是不能算。

而坊间沸沸扬扬的传闻则是,这龙大人怕是哪个散仙转世,是个当真能沟通神明,甚至与之对谈的能人。又说,这龙大人一头及地的长发,皓白如雪,且又有一副出尘而昳丽的容貌,一看便不似凡间能有的人。

是否当真有散仙转世,吾不知晓。能够沟通神明的天才,以而今凡间的灵气浓度,怕是百年也难生的出一个,更别提还能面对面看见神仙了,这个说法怕也只是个笑话。

不过,若是谈及容貌,倒是让吾生起了几分兴致。吾倒要看看,究竟是怎样的容貌,能被夸的只应天上才有。

吾如是想了,便也就如此去做了。

于是那天晚上,吾从观星台的一侧飞上去……你都想什么呢?吾是仙人,自然不用同凡人一样只能用双脚行走。

吾飞上去想要近距离去瞧瞧那人的模样,果然不出所料的,他正捧着本书在观星。

若是没记错,那是个月华正好的望日,月光映在他的白发上,不得不说还确有几番美貌,咳,当然,自是远,呃,自是不如吾的。不过也可称的上是仪容端庄,五官周正,是个浓眉大眼的青年了。

你这又是什么表情,为何用这般奇怪的眼神看着吾?到底会不会夸人?吾自然是在夸他好看了,普通凡人哪能得此殊荣?

以吾的容貌,他便是长得再好看,也是不会让吾吃惊的,能让吾意外的另有其事。

他竟是当真能看到吾的。

吾登台的那个方向恰能与他面对面,四目相对的那一刻,他的眼中映出了吾的容颜,吾不会看错。

不得不说,被传的玄乎其玄却丝毫灵感也无的人,吾着实见了太多,如今次这般被凡人看到的经历,倒是从诞生至今都屈指可数。

可这久违的天赋之人怕是个呆子,见了吾的美貌竟丁点表示也无,想来若要感化他,怕是要费上些许功夫。

因此,吾决定时常去寻他。当时是真未经思虑,只觉得这般天赋太稀罕了,而他见到吾时那愣住的模样,也是颇为有趣,倒是遗忘了仙凡终究有别的道理。

再后来日子相处久了,吾也是愈加的觉出,这人是当真有趣的很。

他是真的不似一般的凡人。那些人大多只在有事相求时突然表现的虔诚,去低声下气不论司职的将诸天神佛拜个遍,而眼前这个呆子,旁的不提,倒是真挚的很。他是难得的一个真心实意的去相信他手中算出的卦象,相信所谓玄学的存在的。

哎,或许也正是因此,他才能身负这百年难遇的绝佳天赋吧。

不过说到他那天赋,也是顽皮的紧,就像是故意要捉弄他这主人一般,时而的就在些小事上同他开个玩笑。

就比如,有天他同惯例一般,天色将近破晓了才去休息,吾想着便是回了广寒也无甚要事好做,便去那所谓的皇城内闲逛了一圈,刚一返回他的住处时,就见他抱着本《易经》在掐算。吾一时好奇,便凑近听了一听,却发现他竟是在算他下卧榻后第一步应当迈哪只脚才能走路更平稳,之后又算起了早膳应当吃些什么,又应到几分饱才合宜。

能如此执迷于易数,他这呆子怕也是全天下都独一无二了。

而后他按着算出的卦象起身,避开了据言会不慎被绊倒的左脚,却反因为太注意自己的左侧,还是在经过门槛时失足跌了一跤。倒也真说不清楚他究竟是卜算出了错漏,还是仅仅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,但在吾一个旁观者眼里,围观这种无伤大雅的日常却是极有意思的一件事。

诸如想要卜算出一旬内最适宜观星的日子却挑中了唯一的雨天,以及测算午膳吃些什么却挑中了当日膳房准备的最难吃的一道菜,此类的小意外仿佛已经成为他日常中隔三差五出现的固定插曲。而与之相反的,他对国运的预言却都总是能一语成谶,仿佛全天下的动向都在他的掌握之中。

依照常理,愈是触及国祚之事,其间涉及的人事物及诸方势力便愈庞杂混乱,想要窥探其中的未来也相应的愈发困难。连这种要事都能轻易掐算出的天才,却屡次栽在日常小事的趋利避害上,真也就只能道是上天在赋予他于此一道的才华时偏了心吧。

如此看来,那些大臣们对他的猜测,倒也是算不上错了。

再后来,时间就这么一年年的过去,对吾而言,好似同一转眼也无甚差别。毕竟,即便是不算以前在人间修炼的岁月,仅只是被仙人点化后在月亮上停留的年岁,吾亦已经不记得了,许是前后能以万万年计罢。

到了当时那个年代,凡人早已不修神魂,抑或不如说,凡人早已没了修炼神魂的方法。吾也曾生起过教他的心思,但奈何吾本脱身于陈酿中一缕丹桂香韵,走的乃是天地灵物的修炼途径,他纵是有再大的天赋也只是一介凡人,吾的方法终究不适用于他。他倒也不气恼,只道是虽说万不可听天由命,但人事已尽,纵使果真应了某个劫,也称不上遗憾了。于是也就如此作罢。

但吾当时总觉得这样的日子,即便不说是没有尽头,也终不会是戛然而止的。是以,当那一天突兀的到来时,吾还教是他这一板一眼的呆子终于学会开玩笑了。

他在结束观星后,尤为郑重的唤吾仙人,道是有要事相告。吾也自无不可,便就停在原地只等他说。实际上,吾当时并不觉得他能说出什么令人震惊的话语,毕竟仙人动辄数以万计的年岁中,便是再奇怪的事也都见怪不怪了。

而后他对吾说,“龙某,怕是该要同仙人告别了。”

吾前面也提到过,他是天生的少白头,是以除却眼角眉梢挂上了些皱纹,脊背略佝偻了些,吾当真不觉得他有多大的变化。

他这句话的内容吾当时并未太上心,却仍是被他那态度给吓着了,于是吾难得有些前言不及后语的回答,说你头发仍还很顺滑,说你虽是长了些皱纹容貌更不及吾了但你仍算得上是少有的美人,说你精神状态分明不错轻言什么生死,说,你莫要骗我。

但他仍是坚持那副模样,对吾说,“龙某已然老了,我此生解大小诸事卦象无数,终究还是解的清自己的命数的。这一次,我约莫也只能听天由命了。”

他还说,“龙某的天命就在月内了,千真万确,又哪敢欺骗仙人。”

“世间万物生生不已,龙某不过是要到此生的终末罢了,仙人无需为此挂怀。”

我当初……吾当初听到他这样回答的时候,仍是不信的,可是那之后没过十天,就在一个同吾与他相遇有着相似月光的望日,他当真去了。

他当时只是安静的躺在榻上,因为那些年他已时常卧床了,吾也未发觉不对之处。

吾同往常一样去叫他,见他不理吾,还只当是否是前些日吾不信他的话,教他闹了情绪。

可是吾呼唤了数次,他仍是毫无动静,吾慌了,吾还从未被人如此冷待过,以他的性子更是不可能,但吾仍是不信。

吾就这样,一直在他面前守到了天明,直到门外的侍从发现他迟迟未用早膳冲进来,径直的穿过吾的身影,又急匆匆的喊着“大人卒了”离开,吾才意识到,他大抵是真的,就此离去了吧。

那侍从虽看不见,但放在往常,吾若是被此番慢待,多少是要惩戒一二的。可是那日,吾刚想动作,却发现吾一点怒气都无,吾竟什么事都不愿想了,满脑子都只有他再也不会醒来了这个事实。


嗯?再后来?再后来你不就都知道了吗?

自他去后,吾再也不曾向人间停留。


哎……吾都还没难过呢,你怎的就哭起来了?

也怪吾忘了,纵你已有登月之能,可也到底还是脆弱的凡人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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